引子:
G国足球经过N次溃败以后,国家体育总局领导严世民一夜未能入眠。他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,蓦然看见门外走进一个羽扇纶巾的先生。只见那先生生得长身玉立、丰神俊朗,留着三络掩口胡须,隐隐有神仙之概。严世民不敢怠慢,连忙起身让座。
那先生也不客气,伸手拉起衣摆,不紧不慢地坐下去。严世民起身问及先生的来意。先生笑了笑,说道:“我是一个测字佬,能知过去未来、人之旦夕祸福,只要你说出一个字,我就可以为你测出凶吉来。”严世民半信半疑,问道:“你真的能给测出来?”先生呵呵笑道:“不准不收钱!”
严世民在纸上写了个‘乍’字,说道:“我就测这个字。”先生沉吟片刻,说道:“你看这个‘乍’字,乃是‘作’字身边少了一个‘人’呀!你虽然想有一番作为,可惜身边没人呀!”严世民心里暗暗称奇,又写了一个“力”字,说道:“我再测这个。”先生摇扇呵呵笑道:“‘为’而无眼,用再大力也是劳而无功!”严世民想想,自己这些年来确实是干了不少吃力不讨好的事。他心里不服,又写了个“财”字,说道:“我还要测一个!”先生长身而起,高声道:“所有的人才都给这个‘贝’毁掉啦!”
严世民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,连鞋都忘记穿,改容对先生道:“先生教我,这回谁可以当国家队主教练?”先生大笑:“好!好!”严世民又问:“下次我们对伊拉克应该用谁作前锋?”先生大笑:“好!好!”严世民再问:“我们如何才能夺得08奥运冠军?”先生的笑声更响:“好!好!好!”严世民疑惑地问道:“你为什么都说‘好’呢?”先生呵呵笑道:“我只是一个测字的,你说的都不关我的事,我当然说好喽!”严世民又道:“那你来当国家队的主教练如何?”先生不答,拉下脸,起身欲走。
严世民连忙拉住先生的衣角,说道:“那你来当足协主席吧!”先生摇头道:“你的主席不好当啊!”严世民忙道:“我保证全力支持你的工作,决不干涉你!”先生呵呵笑道:“我闲云野鹤之身,为何要受你的拖累?”严世民苦苦哀求:“为了全G国人民的殷切希望,你也要出一把力呀!”先生还是不答应。严世民再三哀求,先生见他实在有诚意,只好勉强答应下来。
严世民问及先生名谓,先生道,复姓诸葛,单名亮。
二
第二天,全国的大小媒体都发出一个爆炸性新闻:诸葛亮当上了国家足协主席!这是彻底的外行领导内行,众媒体骂声一片,全都指责严世民输昏了头,乱点鸳鸯谱。
俗话说得好,新官上任三把火,更何况是以火攻闻名的诸葛亮?他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国家队主教练朱光户升为总教练,并从国外请来三员大将作为他的助教,他们分别是:罗马里奥、罗纳尔多、巴乔。罗马里奥为执行教练,罗纳尔多为体能教练,巴乔任守门员教练。不但如此,诸葛亮还送他们一条横幅,上面写着“出线足球害死人”,并规定:三年内,不许拿任何国际大赛冠军。
他干的第二件事,就是取消了中超、中甲的外援限制,引进了大批有实力的外援。这样,就让很多国内的“大腕”的生存受到了空前的威胁,很多人都被迫下岗,剩下的也只好兢兢业业地踢球。小球员为了争上位,更加的卖力。同时,外援的引进,带来了许多陌生的面孔,观众看不到“大腕”少了看球的兴趣,使联赛的上座率一落千丈。
更绝的是诸葛亮针对足球圈内普遍的黑哨问题,只身跋涉千里前往天山,采得千年冰玉,制成雪白冰玉哨子,分发给为中超中甲执法的裁判。那哨子若是用浩然之气吹之,则越吹越白,若是胡乱吹之,则会发青,若是昧着良心去吹,则立马会便成黑哨。诸葛亮赛后以哨子的颜色赏善罚恶,发现雪白哨子的,就对裁判给以奖励,发现哨子发青的,给以黄牌警告,发现黑哨的,取消其终身裁判资格。一时间,足球圈里,闹得人心惶惶。尤其是那些好事的记者,纷纷把手中的摄像头对准裁判,生怕错过了哨子发青发黑的一幕。而当裁判的更是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,生怕一个不留神,让口中的哨子变了颜色,丢了饭碗倒不打紧,为此进了号子就大大的划不来了。裁判们为此皆是怨声载道的:“你诸葛亮这样做,还让不让人家混下去呢?”可是,诸葛亮不为所动,他就是不让人家混了。于是,越来越多的人退出裁判的行列。诸葛亮也不管那么多,裁判不够了,他就到外国去请洋裁判。但那冰玉哨子还是要照挂不误。
诸葛亮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匪夷所思,媒体的骂声一直不绝于耳,但好在有严世民的坚决支持,每一件事都得以落实。特别是那个罗马里奥,本来就是一个自由散漫的家伙,要他来带球队,他哪会用心管理?除了每天晚上带着球员出去喝酒,就是跟年轻球员比比脚法什么的,一点也不抓球队的纪律和战术。朱光户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但诸葛亮不许他干涉罗马里奥的工作,他只好忍着不出声。对于三年内不许拿冠军的指示,国内更是怨声载道:哪有参加比赛不许拿冠军的道理?这个诸葛亮是不是疯了?还有那罗纳尔多的体能的出名的差,这诸葛亮竟然叫他来当体能教练,这如何能叫人家信服?而巴乔94年罚失点球的场面还历历在目,况且他又不是守门员出身,他能当好守门员教练么?
三
就这样,诸葛亮每天都在媒体的质疑声中开展工作。对媒体他还真有自己的一套,诸葛亮从来不会在公开场合对谁破口大骂,甚至不会说谁谁谁不好。每次召开新闻发布会,他都是笑吟吟的,先是为大家秀一段钢琴,弹一些什么《胡桃夹子》呀、什么《梁祝》呀、什么《二泉映月》呀等等,但就是没听他弹过《十面埋伏》。人们在惊讶诸葛亮的琴技之余,也深深为他的乐观精神所折服。面对媒体的指责,诸葛亮从来不作辩解,只是轻摇羽扇,笑容可掬地说道:“好!好!”然后,就没有下文了,丝毫没有当年在东吴舌战群儒的出位表演。众老记大感无趣,哪怕诸葛亮就是跟他们大吵一番,也好让他们有料下锅呀。
于是,就有不少好事者在言语之间有意无意的中伤诸葛亮,甚至有人在背地里造他的谣,散布恶毒的言论,说诸葛亮某月某日和某女明星在某处酒店过夜呀,说他和某某女士“有旧”呀,更有甚者,还说诸葛亮收了东北某矮种邻国的钱,故意搞坏G国足球。诸葛亮对这些传言的免疫力似乎特别强,不管人家怎么说,他都永远是一副出边不惊的样子。可是,传言越来越多,越传越是煞有介事,到最后连严世民也半信半疑,亲自打电话给诸葛亮,要求他澄清此事。诸葛亮连夜拎了几斤二锅头和一斤花生米,来到严世民家,一聊就是一夜。他们聊了些什么,人家就不得而知了。但根据狗仔队的确切消息,是诸葛亮在严世民家过了夜,第二天诸葛亮才容光焕发的坐人力三轮车离去。鉴于严世民在体育界的地位,没人敢说他们是“同志”关系,只好报道说严世民对诸葛亮还非常信任,诸葛亮下课的日子还远远没有到来。
经过这件事以后,媒体不再把眼光盯着诸葛亮,又把注意力转向他的家属。他的弟弟诸葛均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,嘴里自然掏不出什么料来,接受记者采访时无非是说一些诸如“今年玉米多收了三五斗,送了哥哥一篮玉米棒子”之类的话,就是写出来也没人看。于是,狗仔队又把目光投向诸葛亮的老婆黄女士。可是这位黄女士也是一个有见识的人,她当然知道在这个时候,沉默就是对丈夫最好的支持,乱说话只会给别有用心的人制造打击诸葛亮的机会。所以,当她面对媒体时,不管是什么提问,都是答一句“无可奉告”就敷衍了事。记者们见无隙可钻,没什么绯闻,也出不了什么“猛料”,正所谓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”,没料下锅,火再猛也炒不起来,便只好悻悻作罢。
如果每个记者都罢手,也就天下太平了。这里头偏偏就有一个小记者,刚刚从校门出来,好不容易在一家小报社找了一份工作。这不,第一天上班就摊上了这事,受社长的委托采访黄女士。当时他还满心欢喜呢,心里琢磨着弄个独家报道,来报答领导的知遇之恩呢。谁知却碰上了个不开口的主儿,这叫自己如何回去老总交差呢?他想着想着就恨起黄女士来了:“你说你这个女人,随便说一些什么不好,非说‘无可奉告’,多乏味呀!”他越想越气,最后干脆把心一横,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,冷笑道:“你不让我好过,我也不让你舒服!”
四
他能把人家怎么样呢?他一无权二无势,他只有秃笔一枝,他狠狠地想,豁出去了,我就凭这枝笔也要把你这婆娘写烂、写臭!可是,写些什么呢?那婆娘最怕什么就写什么!那她会怕什么呢?这个小记者心里没底。但她总是个女人吧,女人最怕什么呢?根据某社会问题调查机构的网上调查结果显示,十个女人有十个最怕的是人家说她丑!对,就写这个!
小记者主意一定,打开手提电脑,就噼里啪啦的打起来。这个某名牌大学新闻系的高才生显示出深厚的文字功底,洋洋洒洒五千字的独家报道一挥而就。小记者又认真地修改了一遍,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把稿子发回报社。做完这一切,小记者钻进被窝,美美地睡了一觉。
小记者的领导见了他的稿子,如获至宝,一喜之下,连多日不愈的感冒都好了。当即下令手下编辑人等,以最快的速度推出该报道。第二天,该报社以头版加增刊的形式发表了小记者的稿子。该篇报道一出,果然是石破天惊,引起如同拉丹炸了双子塔般的轰动,使原本死气沉沉的媒体一下骚动起来,几乎所有的报纸都争相引用他的报道。小记者所在的报社的报纸发行量直线上升,当天的发行量比去年同期翻了五番,报社的大小领导无不欣喜若狂、雀跃相庆。人人都称赞该记者是新闻界百年不遇的人才,提拔重用自是不在话下。惟有报社的印刷工人,几番加班加点,重印报纸。他们劳累了一天,无人过问,私下里不知把小记者骂了多少遍。
那么,小记者这篇报道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,令报社和他本人名利双收呢?摊开报纸,你会发现,这里面确实是写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:诸葛亮的老婆黄女士,原来是一个长得丑得不能再丑的女人,平时她面对媒体时那副还算对得起观众的面孔,原来是一个制作精美的假面具,一旦摘下假面具,她就会变成一个人见人怕的丑八怪!不但如此,上面还配上了几张中年女子的照片,据说这就是该记者在诸葛亮家附近,经过通宵达旦的守侯后,用最先进的偷拍器材拍下的诸葛亮老婆的真面目。众人一看,果然是奇丑无比。于是,众家媒体纷纷推测,诸葛亮为什么会娶个这样的老婆?一时间,坊间议论四起。
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,处于旋涡中心的黄女士,不但没有对这篇报道作出回应,甚至连人影都看不到,意外的在人们的视线中神秘地消失了。此事引起公众更大的猜测,各式各样版本的报道不断见诸报端。最初捅破黄女士假面具的小记者更是以《假面具被戳穿,丑女无地自容削发为尼》为题,指出黄女士已在金山寺秘密出家,引发新的舆论风暴。
诸葛亮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颜色的样子,任谁问他都会说“好!好!好”,看到罗纳尔多喘着粗气、巴乔的球被扑住、罗马里奥被中国队小队员铲倒的样子,还是乐得呵呵大笑,好象场外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似的。
诸葛亮虽然对老婆的事不作出回应,但还是有人坐不住。这个人就是苦求诸葛亮出山的严世民,他再也不能眼看着诸葛亮的聪明才智毁在舆论的狂潮里。就在最近的一次体育新闻发布会上,严世民突然中断发言,扔掉讲稿,拍案而起,指着那名小记者破口大骂,历数他的不是,最后他还总结性地说道:“人,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!”严世民局长的惊天一怒,非但没有镇住小记者,反而在坊间传为笑谈,更多的人撰文指责严世民干涉新闻自由。
光是这些私事,还不足以说明什么,令人难受事情还在后头。前几天,国际足联的国家队最新排名出炉了,G国队由于足协主席诸葛亮不重视,没有安排国际比赛,导致G国队的排名历史性地跌到100名以外。这下倒好,诸葛亮无论到哪里,都是听取骂声一片。有一次,诸葛亮去观看一场G超比赛,竟然有球迷打出“宁找臭皮匠,不要诸葛亮”的标语,又一次上了报纸的头条。诸葛亮看了,却淡淡一笑,说了一句:“这字写得不错,不过要写得再大一点,这样后面的人才看得清楚。”
不过,这段时间诸葛亮得到的也不全是坏消息,在国际足联的另一次评奖中,诸葛亮发明的雪白冰玉哨子,就被国际足联评为“最有创意的发明奖”,好好地威风了一把。诸葛亮得知后,却付之一笑,说道:“国际足联搞这些评奖,还不如做一些有利于足球发展的事呢。”
五
虽然诸葛亮对国际足联的奖项不在意,但严世民却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端,毕竟这是G国人第一次在国际足联获得的荣誉。严世民还在公开场合多次表示,与其说诸葛亮发明了最有创意的东西,倒不如说他把雪白冰玉哨子挂在裁判们的脖子上,是一个最有魄力的举动。试问自从G国人玩上足球以后,有哪个足协主席敢如此动真格?有谁曾正儿八经的触及这个敏感的问题?
关于黑哨的问题,足球界至少在口径上是统一的,似乎人人对此都是深恶痛绝的。故而此番诸葛亮获奖,国内倒没听到太多的批评声,甚至有人还出面力挺诸葛亮的,认为他的聪明才智在国际上已得到认可,为什么自己的同胞就容不下他呢?不过,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,在此期间还有寥寥几人撰文指责诸葛亮不务正业,不做好分内的事,却去发明什么哨子。反正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把白哨子吹成黑的,焉知不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手段?但这些文章观点太过偏激,很难在社会上引起共鸣。
那么,是不是诸葛亮事业的春天已经到来了呢?不,现实远远不是这样,这只能说是诸葛亮上任以来的唯一亮点。诸葛亮的耳根才清净了几天,就有一家小报爆出G国队主教练罗马里奥带着五个小队员彻夜泡吧的事件。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。因为老婆丑了不要紧,难受的只有诸葛亮自己,媒体关注只是出乎一种好奇心。而国家队排名靠后,也可以解释为没打比赛,公众还可以接受。但这一次,是由身为主教练的罗马里奥亲自带头违反规定,这可是原则问题,在死板守旧的G国,这怎么能叫人容忍得了?更何况,此时亚洲杯的比赛迫在眉睫,这当口上出这种事,这叫诸葛亮如何下得了台?
诸葛亮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(也许他并不想作出反应),全国各族人民已经展开了波澜壮阔的“倒罗运动”,对罗马里奥不住地进行口诛笔伐,纷纷要求他下课。还有更为激进的更喊出了“不倒罗马就倒诸葛”的口号。一时间,罗马里奥仿佛成了G国人民的公敌,人人得以诛之。而把他带进国门的诸葛亮,则处在风口浪尖上,似乎不炒罗马里奥,向全国人民认错,自己就随时有下台的危险。
但诸葛亮却还是没有任何要炒掉罗马里奥的意思,他甚至没有对此事作出任何评论。他不急,急的还是严世民。严世民已经有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,他试图呼吁球迷们不要过于关注球员的私生活,让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足球的本身上来。但很快,他就发现自己的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,甚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,更何况是别人?
睡不着的严世民也会来找诸葛亮。来到诸葛亮的家,人不在。打他的手机,诸葛亮竟说他在城郊钓鱼!严世民驱车找到诸葛亮后,果然发现他坐在一个瀑布顶端上的岩石钓鱼。只见诸葛亮手持一杆粗如儿臂的鱼杆,鱼杆上紧紧的系着一条拇指粗细的绳子,那绳子不知有多长,反正另一端是丢在十余丈高的瀑布下面了。
严世民看得大为惊奇,问道:“罗马里奥出了那么大的事,亚洲杯迫在眉睫,你还有心情钓鱼?”诸葛亮微笑,头也不回地道:“这和我钓鱼有关系吗?”严世民一时语塞,半晌又问:“你这样能钓到鱼?”诸葛亮悠然道:“只要用心去钓,何愁鱼儿不上钩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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