１
我们把化学老师毒打了一顿。因为他说了他不该说得话。他这话，不仅伤了我们班所有女生的心，也伤了我们班所有男生的心。做完试验后，他说，“大一时，班里的处女一大片。大二时，班里的处女一小片。大三时，班里的处女一二三四。现在，唉——”我们在把化学老师打得嗷嗷叫的时候，隔壁试验室的物理老师走了过来，他用手扶了扶金边眼镜，靠在门边，不以为然的眼光看着我们，“不要打了。处女膜这东西没了就没了。打了也弄不回来，除非，进行人工修补。人工修补这项技术，我有。你们想要做吗。想要做的，交钱吧。一个人一个人的价，一批人一批人的价。我看你们班的女生也差不多都不是了，一起做吧，打八折。”“我不做。我还是处女。”校花潘金莲说道。在潘金莲说出这话时，我激动地差点晕昏过去。为了判断她是不是处女，我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来研究，从她站着的体形，走路的姿势，说话时的用词。“潘金莲！”这时，化学老师高亢的声音把我们全场的人都震住了，只见他一边抹着鼻血，一边阴不阴阳不阳地冷笑着，“潘金莲，你他妈的也是处女！靠，老子在你们班第一个查出不是处女的就是你！”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！”班长武大郎突然叫喊了起来，“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忍不住站出来！金莲，告诉他们，你的第一次，你的第二次，你的第三次，都给了谁！”一下子，试验室里炸锅了。全校第一丑武大郎夺走了全５项冠军！
“做爱，不是这样DI。”我两腿夹着被子趴在床上正做得有劲把床弄得嘎吱嘎吱响的时候，突然听到这一声音，吓得我趴了下去再也没撑起来。“这么晚了，你们寝室怎么就你一个人在？”学生会主席西门庆坐到我床沿，拍了拍我的屁股，笑吟吟地看着我，“其他人呢？”我翻过身，“都出去了。要么开房，要么看录像，要么上网打游戏。”“你怎么不出去？是不是还在为今天潘金莲的事烦。我听说你一直在暗恋她。”我坐起身子，靠在床头，“妈的，别提这个女人了。假纯洁，假清高。”“你不要这样说嘛。不然，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。”西门庆说着递给我一支烟，“兄弟，女人这种动物，她要是喜欢你，你就是把她当猴耍她也说我喜欢，她要是不喜欢你，你就是把自己当猴给她耍她也说我不喜欢。”我点上烟，看了看西门庆，“你不要说风凉话了。我哪敢跟你比。全校哪一个不知道你西门庆，读大一时就泡到了大二的校花李校长的女儿李瓶儿。”“兄弟，你知道一句话否”，西门庆掸了掸烟灰，“恐吓和辱骂绝不是战斗。同样，自卑和嫉妒也绝不是爱情。燃烧要有三要素：可燃物，助燃物，着火源。爱情也要有三要素，你知道是哪三样吗？”“知道。男人，女人，床。”“错。”西门庆看着我，“按照罗伯·史登堡的理论，应该是：亲密感，激情，承诺。”
西门庆这话一出口，我肃然起敬，倏忽爬了起来，一把紧握住他的手，“高手啊！教教我吧。”“坐，坐，不要激动”，西门庆扶着我坐下，“教你也无妨。只是，在教你之前，我想测试一下你的泡妞水平。”“好，你说。”我坐在床沿，热切的眼神看着他。“如果你和一个女孩在外面玩得很晚了。前提条件，你和这个女孩刚刚认识没多久。你想送她回家，你会怎么做？”西门庆看着我。“我——我会说，这么晚了，还是我送你回去吧，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。”西门庆笑了笑，“你有没有这样做过？”“有。”“结果怎么样？”“结果，潘金莲说，不用了，我一个人不怕。然后，我就一个人回去了。”“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？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说话造成的。如果你当时要是说：我先送你一段路吧，如到前面的那个路灯处，送到了那里时，你再和她一边聊一边笑，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，如果她不说什么，你就继续送，如果她说，到了，不用送了，那你就说，哇，这么快就到了，我话还没说完呢，再送一段路吧，如到前面的那个红绿灯处。如此一而再再而三，保证你总有一次会把她送到家。这种做法在战术上叫步步为营法，也叫零敲牛皮糖法，专门是用来对付那些比较难缠或防范之心较高的女孩。”西门庆说着看着我，“很遗憾，通过测试，目前，你的泡妞水平刚处在一段，小学三年级水平，我无法教你。教了你，做为九段的我，是要会被别人嘲笑的。”西门庆拍了拍我的肩膀，站起来，“你好好睡觉吧，不要想太多了，如羞愧不已想自杀。好了，不打扰你了，我去女生楼查房了。”“等一等。”我叫道。西门庆回过头。“请问，你是怎么做到在女生楼查房畅行无阻的。是不是你和看门的陈阿姨有关系？”西门庆看着我笑了笑，“这个，你就不要问了。你的段次太低，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大约十分钟过后，我躺在床上，听到了女生楼那边一声接一声一片接一片的尖嘘鬼叫。我知道，一定又是好些个女生在西门庆那厮的查房中衣服穿得太少暴光了。
２
花无百日红，人无千日好。武大郎风光的日子没过一个星期便告结束了。天要下雨，娘要嫁人。潘金莲说与西门庆好上就好上了。到底是像潘金莲说得那样，是武大郎出卖了他们之间的承诺才造成了他们的分手，还是像武大郎说得那样，是潘金莲攀上了西门庆才造成了他们的分手，其中原因，两人各执一词，说不清道不明。
打武大郎这匹黑马捅出漏子在全校爆出冷门后，我就猜他小子的好日子长不了。她潘金莲什么人，平日里一个自恃甚高的女人，会跟他好？秘密好到也罢了，一公开化，那实在太丢她的脸，太掉她的身份了。那是一场错误，纠正了也就过去了。瞧现在，事情果然不出所料，黄了。黄的好，黄的妙。武大郎他太嚣张。不就是泡到了全校第一花潘金莲么。有什么了不起。也用不着这样一公开后就到处说自己的泡妞心得做爱心得吧。搞学生联欢会，人家西门庆当着我们的面，对潘金莲唱《懂你》，你武大郎到好，什么不唱就唱《日你》，谁受得了，潘金莲她不甩你才怪。我他妈的宁愿看到潘金莲跟西门庆好，也不愿意看到潘金莲跟你武大郎好。你武大郎是个什么东西。要不是看在你弟弟武松是体校老大的份上，我他妈早就打你了。靠，当了一个小班长，就不把我放在眼里，经常对我说东道西，还闷声不吭地抢走我暗恋情人的贞操，太可恨太可恶。
“怎么，你在笑话我了是不是。”武大郎坐在床沿，看着我，嘴里叼着一根烟，很深沉的样子。
我看了看他，没说话，继续整理着棉被。
“我喜欢她，你也喜欢她。其实别人再笑话我我也没什么，我到底还是尝到鲜的，而你，就不同了，什么都没得到，便眼睁睁看着她又跑到西门庆那小子的被窝里去了。你以为她会在西门庆的被窝里想到你吗？呵”，武大郎冷笑一声，“你连我都比不过还在别人面前笑话我挖苦我，脑子有问题是不是。”
“我不跟你说。你现在思维失常。”我把棉被一推，“武大郎，你不要跟我较劲，有本事，你就去泡李瓶儿、泡春梅给西门庆看看。”
武大郎他用话激我也用话激他，看谁先忍不住。
“哈哈哈”，武大郎突然大笑起来，“李瓶儿，春梅，你怎么知道我没泡。”武大郎站起来，“你小子，就凭你这个头脑，也想跟我斗。你知不知道，我现在跟西门庆是什么关系。告诉你，我和他在玩一个互动游戏，这个游戏你应该听过，名字叫交换女朋友。”
“武大郎，你他妈的太缺德了。我这就告诉潘金莲去。”我把他一推，冲出门去。
“真的？他真的跟你这么说。”潘金莲看着我，嘴里嚼着口香糖。
“真的。你怎么还这样。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。”我急得快要叫了起来。
“真的就真的吧。我早知道了。”
“潘金莲——你这个荡妇！”
我被英语老师扭着耳朵站起来的时候，我惊呆了，全班所有同学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我，像看一个外星人似的，眼睛睁得大大的，眼神怪怪的，特别是潘金莲，像是看我，又像是要吃我。
“谢希大！”英语老师说着又用劲扭住我的耳朵，“你上课睡觉打呼噜也就算了，竟然还说梦话，骂潘金莲是个荡妇，你想死是不是啊！”
“张老师，跟这种人不要多说了，打！”班长武大郎说着就跑到我面前给我一拳。
“打呀。一起上那。人人有份。”
这声音不知是谁喊出来的。反正不是我。以前我虽是经常这样喊，可这次却没有。在这个声音喊出来之后，我这眼睛就花了。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拳头。妈的，他们也真下得了手。
３
“兄弟，你以为现在的爱情在没有发生性关系的时候，还能叫爱情叫拍拖吗？”西门庆看着我，“性关系是构成现代爱情的决定性内容之一。没有它，也可以说就没有了爱情。所以，刚才你问我与潘金莲有没有发生那种关系，我觉得很幼稚，也很可笑。”
我拍了拍篮球，“西门庆，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。昨晚武大郎说要捉你与潘金莲的奸，后来被你打了，回到寝室，他扬言今天要喊他弟弟武松来教训你。你可要小心了。”
“谢谢你，兄弟”，西门庆拍拍我的肩，“这个，我早就料到了。你看看那边，坐在那边抽烟的几个，是我在外面混的兄弟，那个身高马大的，叫应伯爵，是他们老大，练过散打。只要武松他今天敢来，我就叫他爬着回去。”
“你布置的到蛮妥当的嘛”，我把篮球抱在怀里，笑了笑，抬起头看着女生宿舍楼，“西门庆，潘金莲叫你了。她好像是晾在栏杆上的内裤掉在地上，要你去捡一下。”
西门庆抬头看了看潘金莲，又看了看落在风景树上的花色内裤，“兄弟，那不是潘金莲的内裤，好像是吴月娘的。给你一个机会，你去捡吧。”
“好”，我把篮球扔给西门庆，“你既然这么说，我要是不去捡，到像是不给你面子了。”
我拿起内裤左看右看几下，这时，吴月娘从楼上下来了，她远远地就看着我道，“谢希大，你不要抓，你再乱抓，我可就不穿了。”
靠，你不穿就不穿，关我什么事。我把内裤抓着又翻看了几下。
“你要死啊”，吴月娘一把夺过内裤，“没见过老娘的内裤是不是。看什么看。有什么好看的。变态。”吴月娘说着扭着腰肢便走了。
靠，早知道你这态度，我就在你那内裤上撒点胡椒粉，像对付武大郎一样的对付你了。真是没良心，帮你捡起了东西，连声谢谢也不说，还骂人变态。
“谢希大！”
只见武大郎带着武松从篮球场对面向我这边走来。武大郎一边冲我直喊着一边向我招着手。我看架势不对，心底发虚，跑到西门庆那里。这时，坐在那边抽烟的应伯爵那般人也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。两边的人距离越来越近，形势紧迫，打架的样子双方都已摆端的十足。这时，女生宿舍楼上突然响起了音乐，是世界杯舞曲《生命之杯》里的“噢赖噢赖”。
“打呀，快打呀，西门庆，我支持你！”潘金莲站在栏杆上，双手握成圆放在嘴边喊道。
“打你个头”，西门庆抬起头骂道，“谈判还没破裂呢！”
“噢赖噢赖”结束，变成了《男儿当自强》里的“做个好汉子”。到这时，谈判还在进行。
“武大郎，不就是一个潘金莲吗？何必闹成这样。我把她让给你还不成。你叫你弟弟武松来干什么，弄得我们俩好像关系一下子敌对了似的。”西门庆说着手指着我，“武大郎，这小子不是好人，他老爱在我耳边说你坏话，挑拨我们俩之间的关系。你应该叫你弟弟武松教训教训他。”
“妈的，不会吧。西门庆，你他妈的软骨头，叫了这么多人来，还不动手，出卖我做什么！”我见形势不对，想脚底开遛，武松他手快，一下子就揪住了我的衣领。
“兄弟们，上！还等什么！”西门庆说着就朝武松屁股上一脚。应伯爵等人这时也挥起了拳脚，朝武松身上打去。
“西门庆，你小子耍诈！”武大郎这时知道上当了，张开嘴骂道。
武松他小子铁打似的，连挨了十几拳，也没事。他把我一推，出拳了，出脚了。
４
写到这儿的时候，我想，应该结束了。
明天，我还是要到公司去。
怕什么。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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